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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深吸了几口气，勉强平静下来，“你刚才在外面步廊问我，我是真心还是假意。我现在就回答你。我从来对你都是——”

&esp;&esp;梅望舒抬手，做出一个阻止的手势。

&esp;&esp;“刚才没有说，现在便不必说了。”

&esp;&esp;在对方愕然的神色里，梅望舒轻声道，“我一片真心，赶回京城，想问信原对我是真心还是假意。若是以真心换真心，我倒也……”

&esp;&esp;她的半句话停在这里，顿了顿，另起话头，平静地道，

&esp;&esp;“陛下给臣准备的两条路，臣已经拜读过了。拿捏人心，处处算计，可谓是精妙绝伦。”

&esp;&esp;洛信原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，整个人立在原地呆住。

&esp;&esp;年轻健壮的身躯，明显地晃了一下，仿佛全身都失去力气般，缓缓往后退了一步，厚重衣摆摇晃，跌坐在地上。

&esp;&esp;“你想告诉我，我原本有机会的……是不是。”

&esp;&esp;“雪卿。”

&esp;&esp;“说话，雪卿。”

&esp;&esp;陷入懊悔狂乱情绪的君王，突然不管不顾地扑过来，用力握住了梅望舒的手，紧紧地包裹在他自己的手掌里。

&esp;&esp;平日里冷静沉稳的声音，带出了难以掩饰的颤音，“雪卿……？”

&esp;&esp;梅望舒不回答。

&esp;&esp;眸光垂下，望着地面，避开对面带着恐慌，却又隐约期待的的目光。

&esp;&esp;任凭自己的手腕被紧紧握着，始终一言不发。

&esp;&esp;西阁里陷入久久的沉寂，只有穿堂山风隐约呼啸，火盆里的火焰噼啪燃烧。

&esp;&esp;良久。

&esp;&esp;洛信原惨笑一声，松开了手，缓缓后退，手掌重新捂住了眼睛。

&esp;&esp;寂静的西阁里，逐渐陷入黑暗情绪深处的天子喃喃自语着，

&esp;&esp;“你恨我了。”

&esp;&esp;“是我自作聪明，毁了一切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早知道。”洛信原哑声道，“无论怎么挽留，劝你，求你，逼你，只会变得越来越糟，你……终究还是要离我而去。”

&esp;&esp;“我这一生，看似万人之上，生杀予夺……但从小到大，但凡我想要什么，无论怎么哭，怎么求，从来不是我的……对我好的父皇，早早地没了。母后的宠爱……从未有过。好东西，都是哥哥的……我不想要的，无论我怎么哭，怎么躲，都会硬塞给我。就像……母后赐下的银耳羹，坐不稳的皇位，半夜的鞭打……呵，还有替我打算好了的，准备立做皇后的贺家好表妹。”

&esp;&esp;“从小到大，我唯一觉得我可以要到的，我唯一想要的……”

&esp;&esp;饱含痛苦的嗓音，在这里顿住。

&esp;&esp;洛信原再也说不下去了。

&esp;&esp;“好。”

&esp;&esp;良久之后，龙袍衣袖后才传来勉强平稳的嗓音，“不要说什么‘宁为玉碎、不为瓦全’的狠话。我不逼你。你我好聚好散。”

&esp;&esp;他放下了衣袖，眼角通红，黝黑眸子涌动着疯狂和绝望，

&esp;&esp;“给我个念想。长长久久的，能让我一辈子记着的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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