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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总算消停。身上憋得生疼,肖诚咬牙忍住。他还算理智,就是再饥渴冲动,也不能拣人生病的时候,那还算是个爷们么。
&esp;&esp;他关上灯,走出卧室,在楚珈文的房子里转了一圈,才算稍稍缓解。
&esp;&esp;以前送楚珈文回家,都是楼下就分手,这是他第一次走进她的家。房子是个两居室,虽然是同一个小区,但户型比他家住的要小很多。
&esp;&esp;房间里装修很老旧,以前的主人似乎也没有悉心打理过。但留心观察,细节上却处处显示出年轻女孩的小情趣——造型新奇的沙发靠枕,q版的台灯,细软的粉色地毯,墙上乱七八糟的吊饰,客厅里还有一个画架,上面画板上,是一张裱好的白纸……
&esp;&esp;他弯起嘴角笑了,回头瞅卧室里的人。一层毯子平平展展盖在她的身上,她蜷着身子,半蒙着头,安静躺着,一动不动,不仔细找,几乎看不到她的存在。他在昏暗暧昧的光线下,一点一点分辨着她的轮廓,不觉又是一阵口干舌燥。
&esp;&esp;楚珈文躺在床上,听着那人故意放轻的脚步由远及近,又走回到卧室。床边的单人沙发旧了,有人坐在上面,吱呀一声响。
&esp;&esp;她微微动了动,那人发现她没睡着,压着嗓子哼笑了一声。
&esp;&esp;懵懂中,她听到耳边人问说:“你的父母呢?都不在了么?”
&esp;&esp;那人的口气,不像是好奇打听,甚至这句话都不像是个问句,只是显出有些心疼罢了。
&esp;&esp;楚珈文睁开眼,房间的灯被关上,窗帘却忘了拉。肖诚果真是个粗人。父母?对,刚她自己说她无亲无故来着。
&esp;&esp;“我很小我妈跟我爸就离婚了。我那时还不太明白事,能理解的就是他们成天打架,哭闹,叫喊着自己多委屈,对方多混蛋,钱怎么分,孩子到底归谁。
&esp;&esp;“我妈刚离就立马嫁人了。我小时候,她时不时还给我塞点钱。后来那家的孩子长大了,怕我占他家便宜,就威胁我妈,再跟我联系,就得跟他爸离婚,净身出户。你猜怎么,我妈真的没再跟我联系过。
&esp;&esp;“我那时是判给了我爸。我爸后来也结婚了,有了两个小孩。我上学一直住校,基本不回家。有一天我爸说他要去印尼做生意,给了我一个号码。第一年过年的时候我打过一次,是个空号。我又等了他三年,忍不住,自己也换号了。
&esp;&esp;“只有我爸我妈刚离婚的时候,我爷爷把我接到身边两年。我那两年生活比较规律,有人管饭,有人接送,还有人疼。不过后来,爷爷不在了。”
&esp;&esp;刚下过雨的夏夜天空又深又远,只在天边缀着几点微弱星光。
&esp;&esp;肖诚又问:“朋友呢?”
&esp;&esp;楚珈文更认真想了想。一个名字就在嘴边,文夜雪,算是朋友吧。可文家和韩家是世交,文夜雪应该跟韩文宇关系更亲近些。她本身就是个朋友稀少的体质,再加上跟韩文宇的六年里,朋友都走光了。这年月,连亲爹亲妈都指望不上,你还能埋怨谁呢……
&esp;&esp;床上的人呼吸渐渐轻缓平稳,肖诚慢慢走到她的身边。她睡觉的样子并不放松,所有的个性都展现在脸上——愚蠢、孤勇。
&esp;&esp;肖诚明白了,这就是个缺爱的姑娘。她希望有人能给她一点真心。哪怕就是一个小得可怜的甜枣,她也心甘情愿把脸给人呼她巴掌。
&esp;&esp;肖诚蹲下身子,想要告诉她,感情不是交易。一个男的对她好,并不是非得跟她睡觉。单纯为了跟她睡觉才对她好的男的,也不值得她这么做。
&esp;&esp;算了,肖诚心说,就她这智商,说太多,她也消化不了。又漂亮又傻,这不就是最受男人待见的女朋友类型么。肖诚笑笑,帮她带上门,教她那么多干什么,当她最后一个男人不就完了。
&esp;&esp;从楚珈文那儿出来,他又围着小区跑了几圈,到家从冰箱倒了一杯冰水,喝了几口,觉得不够败火,便直接从头顶浇了下去,转身进了洗手间。
&esp;&esp;肖妈把卧室的门错开了一点缝,瞅着肖诚进去冲凉,才又把门关上。老太太重新躺回床上,忧心忡忡拿胳膊肘碰了碰肖爸:“你儿子最近是不是加入什么邪教了,这又是淋雨,又是往头上浇凉水,怪吓人的。”
&esp;&esp;肖爸迷迷糊糊道:“还邪教?多简单的事都能让你想复杂咯。不就是夏天来了,大街上诱惑多了,像他那么大的光棍,需要给自己物理降降温么。我是过来人,出不了什么事。肖诚那么大人了,你放松点行不行。”
&esp;&esp;肖妈半天没吱声,又觉得不甘心,翻了个身对着人说:“不管他多大人,我只要活一天,就得操心一天。当初要不是你心太大,我们的儿子也不会——”
&esp;&esp;肖爸那边已经哼哼唧唧睡着,肖妈便住了声音。
&esp;&esp;昏暗光线勾画出老人勾着背睡觉的模糊身影。肖爸闭着的眼睛,无声无息落下一滴泪来,顺着脸上七沟八壑的皱褶,滑进了他的枕头里……
&esp;&esp;☆、文夜雪(一)
&esp;&esp;上午的蔷薇胡同,上班上学的都走了,这条老街在烈日下变得懒散。
&esp;&esp;山嫂去外地进货,拖着两个大旅行袋从火车站回来,脸色蜡黄口干舌燥,被烤得快要流油。她躲在路边的一辆越野车的阴影下喘了口气,把袋子往店里一丢,又离开店里,去不远的农贸市场买了个大西瓜,顺路,还从路口的报亭讨了几张过期报纸,用来包西瓜皮。
&esp;&esp;刚走到店门口,那辆车熄了火,车门“砰”的一声被推开,从车上蹦下来一个时髦女人,利落的短发,松垮的t恤,极紧身的破洞牛仔裤,还戴着副明晃晃的太阳眼镜。这人身材高挑,像是欧美时尚杂志上的模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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