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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白先生说了，香一灭，不管回不回得来，都要把女儿拉回来。

&esp;&esp;程君怡沿着巷子跑到街上，她眼中一切都是灰的，天是灰的地是灰的，楼房商店也是灰的，路人也全都灰扑扑，只有她身上有一点红色的亮光。

&esp;&esp;路人全都转过来，盯着她看。

&esp;&esp;程君怡咬牙不哭，心里害怕极了，可她一直跑一直跑，四处都找不到弟弟的身影。

&esp;&esp;她张嘴大喊起来：“小凯！小凯！”

&esp;&esp;那些灰扑扑的人向她靠近，伸手想要触摸她，可她身上似乎有什么让他们害怕的东西，还没碰到就把灰影弹开。

&esp;&esp;程君怡她跑得很快，而且一点都不觉得累。

&esp;&esp;她跑遍了家的四周，还去了星期天一家人会去的公园，都没有小凯。

&esp;&esp;程君怡最后去了教堂，那硕大的十字架散发着白蒙蒙的光，她没找到小凯，但她看见宋明杰了。

&esp;&esp;宋明杰也是灰扑扑的，但他站在教堂院子里的一处十字架下，他看见了程君怡，对她微笑。

&esp;&esp;“宋明杰！你有没有看见我弟弟！”他们都是唱诗班的，圣诞节一蜡烛唱歌，宋明杰还送过她圣诞礼物。

&esp;&esp;宋明杰冲她招手，程君怡就跟在宋明杰的身后，他们跑到一栋花园洋房前，他站在门口，指指门里，告诉程君怡，她弟弟在这里。

&esp;&esp;程君怡隔着花园门，看见小凯果然在里面，落地玻璃门打开着，小凯跟另一个孩子玩在一起。

&esp;&esp;小凯骑着自行车，在花园里一圈又一圈的转。

&esp;&esp;程君怡隔着门大声喊：“小凯，快过来！”

&esp;&esp;小凯隐约听见了姐姐的声音，他扭过头，盯着门看了一会儿，好像看见了姐姐，但他一动都没动。

&esp;&esp;程君怡急了，她推开大铁门，脚刚要迈进去，腰上红绳倏地放出红光，紧紧牵住她，不让她向前。

&esp;&esp;程君怡跳起来冲里面大声喊：“小凯！快过来！你看看你的小汽车！”

&esp;&esp;她举起一只手，可小汽车已经不能吸引小凯了，这里满地都是玩具，都是他没玩过的，蛋糕上还点着蜡烛，他们马上要唱生日歌了。

&esp;&esp;小凯根本听不见姐姐叫他，另一个孩子绕着他一圈一圈的跑，跑到门边时，冲程君怡咧开嘴，露出诡异的笑。

&esp;&esp;程君怡又害怕又着急，她开始抵抗绳子，拼命想要跑进花园，她想把弟弟带出来。

&esp;&esp;可绳子紧紧系着她的腰，程君怡伸手解开了绳索，红绳一动不动垂在地上，宋明杰惊讶的看着她。

&esp;&esp;程君怡跑了进去，拎起小凯，“啪”一记拍他的额头：“小凯！你怎么这么不听话！”

&esp;&esp;小凯一下清醒，他傻乎乎看着姐姐，又看这栋陌生的房子，紧紧牵住姐姐的手：“姐姐，我害怕。”

&esp;&esp;程君怡又揉揉弟弟的脑袋，牵着他往外走。

&esp;&esp;那个一直站在阴影里，身形一团模糊的孩子，突然笑起来，一道影子分成许多道，拦在姐弟面前，刚刚打开的铁门，刚刚打开的铁门，缓缓阖上。

&esp;&esp;线香就余一寸长，红绳从开始就一直在微微颤动，突然之间软了下来。

&esp;&esp;白准凝目皱眉，他对程太太说：“叫你女儿的名字，大声骂她。”

&esp;&esp;程太太她根本就张不开嘴，白准横她一眼，把她瞪醒了，她张嘴就骂：“程君怡！你又跑到哪里疯！怎么还不带弟弟回来吃饭！”

&esp;&esp;一边骂一边痛哭出声。

&esp;&esp;声音穿透灰雾，响在天空上方，程君怡一下牵住弟弟的手，往大铁门冲去，铁门眼看就要关上。

&esp;&esp;眼看就要来不及出去，一只小皮鞋顶开了大铁门。

&esp;&esp;宋明杰给他们留了一道缝，他把红绳子递到程君怡手里，挥手跟程君怡再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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