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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倒不是钟弥自信。
&esp;&esp;她亲眼见过沈弗峥坐在那位谢律师对面的样子,他的态度,用最熟悉的陌生人来形容都会觉得过分煽情了,不避讳,也没有情绪。
&esp;&esp;何瑾对她笑,像跟小孩子讲道理一样耐心:“那你猜为什么会没有影响?”
&esp;&esp;“可能时间太久了?”
&esp;&esp;“时间久吗?”何瑾好像在思考,然后跟钟弥说,“我以前谈过一个穷画家,我姐姐不让我嫁,这都快二十年吧,我结婚,离婚,又再婚,又离婚,我还是忘不掉。”
&esp;&esp;钟弥以为这是在指沈弗峥也忘不掉。
&esp;&esp;但她内心坚定,立马摇摇头说:“他不会。”
&esp;&esp;有误会,可钟弥这反应到很叫人欣慰,何瑾解释说:“对,他是忘掉了。他不是那种什么受情伤啊,然后看开了。他不是。他是连他在英国那几年的所有都当作忘了,他回国这十年脱胎换骨,以前的事就像是在另一个人身上发生的一样。”
&esp;&esp;“他本来是可以不变成现在这种讨人厌的样子的。”
&esp;&esp;闻声,钟弥的表情静下来,玻璃杯子也滞在手心。
&esp;&esp;“他在英国读大学,我去看他,他还跟他当时的室友带我一起去划船,船就停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,他跟他的朋友翻着书找论证去说服对方,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,但那种氛围特别好,虽然他家里反对他继续待在英国,但我支持,我甚至鼓励他去闹,最坏也不过停掉信用卡,我说没关系,以后小姨养你。”
&esp;&esp;“之后,刚刚那个姓谢的女的追他,他们在一起了,他也没有告诉家里,因为也还不久,那年他读研,他爷爷他爸爸都不希望他继续在英国深造,那一阵子经常打电话叫他毕业后就回来,可能她就是那个时候知道他身份不一般,觉得反正等沈弗峥回国了,异国也不会有结果,不知道是不是翻了沈弗峥的手机,最后居然把电话打给了我姐姐,说她是沈弗峥在英国的女朋友,可以帮忙劝他回国发展。”
&esp;&esp;“这不重要。重要的是,她父亲当时好像是在国内因职务涉嫌经济犯罪,搞不好就要去坐牢,她希望我姐姐可以帮忙处理。”
&esp;&esp;“我姐姐就说,处理完了就算完了,能懂吗?”
&esp;&esp;钟弥握着冰凉的杯子,脑子里经过一场说复杂也不复杂的梳理,很多细节连起来,有了因由,很多事此刻再想想,也完全是新感受。
&esp;&esp;就比如,他的手机没有密码,会不会也是受这件事影响?又或者他从来就是没有的,曾经被人翻过了,也无所谓了。
&esp;&esp;钟弥低声:“所以是这样结束的……他是被结束的那个,所以对方最后跟他说的话是谢谢。”
&esp;&esp;那他除了说没关系,也没有更体面的话了。
&esp;&esp;那时候他不愿意回国,一定跟家里说了很多自己可以独立的话,甚至是吵,他会描述自己在英国生活状态很好很理想,他可以摆脱家里,在另一个国度做他自己。
&esp;&esp;他应该也曾以为只要坚持就可以。
&esp;&esp;他还有说以后养他的小姨支持他。
&esp;&esp;可就像努力抓住绳子谋求出路的人,最后他没有气尽力竭,是绳子断了,连挣扎的余地都不剩。
&esp;&esp;他家里当时是什么态度,已经不得而知。
&esp;&esp;但钟弥可以想象。
&esp;&esp;如果他还不愿意回国,他们只需要说,你以为你能独立,你能做自己,最后还不是要靠着家里,你到哪里还不是姓沈?还不都有人冲着这个姓利用你现在所嗤之以鼻的权势。
&esp;&esp;他好像……也没有话反驳了。
&esp;&esp;“我以为她是很喜欢沈弗峥的。”
&esp;&esp;钟弥怅然出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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