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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楼要倒，再添多少瓦都是多余。

&esp;&esp;四九城里风云突变，大厦将倾是常事，能力挽狂澜的又有几个？

&esp;&esp;沈弗峥打趣着安慰好友：“现在是个二手男人，捣腾二手货，越活越招牌了，下次春拍预展记得喊我，去给你捧捧场。”

&esp;&esp;旁巍苦笑一下，从纸袋里捡出颗霜糖山楂球，酸里尝出甜味。

&esp;&esp;两人在附近的清吧喝酒喝到天黑，沈弗峥听旁巍倒苦水，也没什么可倒，除了那个小明星他半点不了解，其他早就知情。

&esp;&esp;旁巍喝多了，被司机架着，脚步虚晃往外走，忽想起沈弗峥车钥匙还在他这儿，他从兜里掏出来，丢给他，醉里不忘损人一把：“开什么迈巴赫呀，没品味。”

&esp;&esp;买车的事，是从州市回来的某一天，他忽然想起，交给盛澎去办的，京市当时就有一辆顶配的，车漆颜色不对，沈弗峥也不要，指明了，就要这一款，最近才等到。

&esp;&esp;沈弗峥摆摆手：“你懂什么是宝驹？赶紧回去吧。”

&esp;&esp;旁巍对他说：“那你别自己开车啊，叫老林来。”

&esp;&esp;“知道——等等！”

&esp;&esp;沈弗峥忽的扬声喊住他，“我钥匙上的挂件呢？”

&esp;&esp;脑子喝晕了，旁巍踉踉跄跄又坐回来，酒气烧喉，灌了两杯柠檬水，趴台子上，缓了半个多小时，他才寻到一点头绪。

&esp;&esp;“好像……应该……掉商场里了，她妈妈非叫佣人抱她走，萍萍当时吓哭了，彭东琳哄着去给她买别的礼物，好像……扯掉了，也不确定……”

&esp;&esp;沈弗峥没喝多少，送走旁巍，吩咐老林去商场找东西，老林一看时间，担心说：“这个点儿，商场快打烊了。”

&esp;&esp;沈弗峥蹙了眉。

&esp;&esp;老林知道，他这是很不高兴了。

&esp;&esp;之后商场灯火通明，直到寻回那么个小玩意，车子往夜色深处开，这一天的人仰马翻仿佛才堪堪安静下来。

&esp;&esp;说静也不静。

&esp;&esp;那是一种静默之上的喧嚣，无声胜有声。

&esp;&esp;就像沈弗峥之前说的那句“算了吧”，老林现在才悟过来，那不是翻篇的意思，也半点没有翻篇的意思。

&esp;&esp;那句算了吧，更像是遇到了生僻词，搞不明白，先卡在这一页，他没打算看别的书，书还像那小挂件一样，攥在手里，搁在腿上，他还是要往下读的。

&esp;&esp;昌平园胭脂宝褶

&esp;&esp;京市冬天气候干冷，不宜居。

&esp;&esp;十一月末，京市下了小姐回头，就放你姑父自由身，你姑父才肯和她结这个婚的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小姑姑既聪明又笨，捏准了章家人宁折不弯，章小姐是不可能回头的，就像你爷爷，这么多年，沈家人一年又一年去州市看望，什么礼数都做全了，那位章老先生也从没回过京市一趟。”

&esp;&esp;何瑜放下杯子起身，拂拂衣褶，笑盈盈跟沈弗峥说，“做人呢，一定要面善心狠，那些闹得张牙舞爪的，都是被捏着痛处的软柿子，成不了气候。”

&esp;&esp;她没察觉说这话时，沈弗峥神色里的一丝异样，错身从他身边走过去看行李收得怎么样。

&esp;&esp;人进了衣帽间，声音又传出来。

&esp;&esp;“你不跟我们去也好，这场雪下的，旁家老爷子去世了，你爷爷多少心里难过，旁老爷子以前还是跟章老先生一块舞文弄墨的，唉，今年昌平园的戏不知道还会不会唱。”

&esp;&esp;何瑜前脚一走，戏帖就送来沈家。

&esp;&esp;初雪一过，昌平园开戏，照惯例，一连唱三天。

&esp;&esp;论资排辈，各家领着老老小小，坐哪儿都有讲究，今年前排空了一张椅子。

&esp;&esp;上来就是一出《生死恨》，说什么花好月圆人亦寿，山河万里几多愁，悲悲怆怆，应了岁末衰雪的景，起了故友长辞的头。

&esp;&esp;说是听戏，现在年轻人几个能一坐几个小时，从早到晚，听这些吊着嗓子的婉转花腔，附庸风雅，点卯陪坐罢了。

&esp;&esp;昌平园那么大，水榭回廊，梅园小径，人来人往，碰头都要打招呼，说白了跟京市大妈的公园相亲角也没区别。

&esp;&esp;何瑜从小教他，面善心狠，沈弗峥有些愧意，三十年了，学不来十成十。

&esp;&esp;碰见蒋骓带着女朋友小鱼过来，身旁还有那位蒋小姐，跟沈家结亲是大喜事，嫁给沈弗良却是个噩耗，离上回在沈家见，不到两个月，这位蒋小姐眼见着憔悴不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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