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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行人从他旁边匆匆地走过，汽车飞驰着带起一地的烟尘。天还没黑，霓虹灯就交替地闪烁。街道发出的鼓噪让他心乱如麻，看着每一个走过的人影都像犬牙，但细细辨认，却又谁都不是。

&esp;&esp;人总是要在彻底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的意义，可偏偏后悔却又是最没用的情绪。

&esp;&esp;黑羽沿着街道走，从天黑走到天亮，一刻也没有停下。他感觉不到疲倦，直到卖早点的摊贩推车小车出来，才让他恍然惊觉，自己已走了一天一夜。

&esp;&esp;那些日子他没有离开狼国，而是持续地在狼国翻找着。早早就出门，沿着街道一条一条地走。走到街上人多起来，再走到人群渐渐稀少，直到夜深人静，路上再没多少值得探究的面孔时，他才会随便找个地点落脚。

&esp;&esp;他不知道自己走过了犬牙住着的街道，不知道走过犬牙买酒的酒吧，也不知道他一度就站在犬牙租住的民房门口，更不知道最近的时候，他和犬牙就隔着一条街。

&esp;&esp;他们曾经相聚过，但那份相聚耗费了大部分的缘分，所以到了现在，他们得一直错过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北风和九万却一路同行。

&esp;&esp;在去象国的途中，北风问九万，你这个时候离开狼国，不仅是想和战友聚一聚，更重要的是为了躲开流放岛的问题吧？

&esp;&esp;九万不置可否。

&esp;&esp;虽然从来没有明确说过，但北风太了解他，了解到不需要语言，就知道他每一个决定背后的动机。

&esp;&esp;流放岛的基地打算启动了，在建好

&esp;&esp;九万在参军的几年里其实并不是特别英勇，他绝对不会冲在第一个，当然也不会落在最后。他总是夹在人群之中，这样不会被抄尾，也肯定不是懦夫。

&esp;&esp;而北风则不一样，北风永远都是打头阵的那个人。

&esp;&esp;他在一线多年，第一个冲锋，第一个开枪，杀的敌人最多，休息的时间却最少。他永远都保持着警惕，让所有人都跟在他的后面，而他看上去根本不怕死。

&esp;&esp;可即便就是这样的人，也曾经在敌方炮兵连续轰炸了一个晚上后，恍惚了起来。

&esp;&esp;九万永远记得那一场突如其来的轰炸。

&esp;&esp;本来双方军队已经私下达成了和平的协议，所有人也都放松了下来，却不料还没来得及换防，对方就单方面毁约，发起了强烈的猛攻。

&esp;&esp;不得已，他们所有人都躲在散兵坑里。面对着强势的火力压制，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。

&esp;&esp;北风则躲在九万的这一个坑洞中，一边骂娘，一边等着轰炸结束。

&esp;&esp;一枚炮弹炸在坑洞的附近，九万和北风只能抱住脑袋，尽可能地缩成一团。

&esp;&esp;而第二枚炮弹掉进了坑里，若不是九万反应够快，把北风抱过来护住，或许那近距离的爆破已经让北风一命呜呼。

&esp;&esp;没错，九万英勇的时候很少，但那一次，却是本能地顶在了前面。

&esp;&esp;炮弹在他身边炸开，炸得他手臂和大腿血肉模糊。他狠狠地抱住北风，直到炮火最强烈的一段过去，他才松开双臂。

&esp;&esp;也就是那一天，他第一次看到北风魂不守舍的表情。

&esp;&esp;其实想起来还有点好笑，九万并没有感觉有多痛，所以他很淡定，还是他自己高喊医疗兵，让他们把他带走。

&esp;&esp;而北风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，怔怔地望着九万，直到目之不及。

&esp;&esp;大概也就是那一天起，他们两人就达成了某种默契。

&esp;&esp;九万依然会用一种淡然甚至于冷酷的态度对待战俘，而北风再不会因为他的行为，和他大发雷霆。

&esp;&esp;弱肉强食，人类进化到今天靠的也是这一条。不想被强食掉的根本，只有自己不是弱肉。

&esp;&esp;所以纵然北风完全反对流放岛所作的一切，但面对九万投入金钱支持的种种行为，他也不会横加干涉和阻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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