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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“你不走啊？”欧树有点赶他的意思，“我在这儿写生呢。”

&esp;&esp;班上有些人怕欧树，可能是觉得这人打架厉害吧。他也知道欧树打架厉害，但不至于怕。况且这情形下，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走，学校又不是欧树家里开的，他要走了，那去哪里看书啊？

&esp;&esp;“我家里吵，我来看会儿书。”

&esp;&esp;“你坐那儿我别扭。”欧树将腿伸得老长，速写本一扔，皱着眉说：“我的秘密被发现了。”

&esp;&esp;他说：“你不是让我当没看到吗？”

&esp;&esp;欧树说：“那你也看到了啊。”

&esp;&esp;他想了会儿，“你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画画？”

&esp;&esp;喜欢画画和喜欢看书一样，都不是什么丢脸的事。他想，总比喜欢打架强吧。

&esp;&esp;欧树却说：“女孩儿才画画。”

&esp;&esp;他不赞同，但不想和欧树争论，于是点点头，“你放心，我不会说出去。”

&esp;&esp;“但你已经看到了。”欧树还在纠结。

&esp;&esp;他有点烦了，这人怎么一件事能掰扯这么久，“那我没办法。”

&esp;&esp;欧树说：“靠！”

&esp;&esp;那个寒假，家里总是闹哄哄的，不是父母吵架，就是亲戚上门。康健几乎每天都去学校，他只有这么一个地方可去，好几次都遇见欧树了，大概是因为反正秘密都被知道了，欧树也不怕被他看了，两人时不时聊会儿天。

&esp;&esp;得知他来学校是因为无处可去时，欧树说：“唉你不早说，我那有个地方清净，保证没人打搅。”

&esp;&esp;于是康健神眼（39）

&esp;&esp;和二十中隔着一条街，有一所臭名昭著的技校。两所学校的学生都不是省油的灯，矛盾由来已久，就连他们自己，也难以追溯源头。

&esp;&esp;争地盘、争餐馆、争网吧、争妹子，十六七岁的少年，什么小事都能打上一架。很多时候打得头破血流并不是为了争的东西本身，而是争一个面子，争一口气。

&esp;&esp;欧树是二十中的“扛把子”之一，打架简直是家常便饭，身上经常带着伤，康健劝过他很多次，他也不听。

&esp;&esp;“人欺负到头上来了，就让欺负啊？肯定得还回去啊。”欧树经常这么说，“你也别老是这么怂，谁惹你你就告诉我。有我在呢，你怕什么。”

&esp;&esp;虽然有欧树这样一个靠山，但康健并没有因此就强横一点。遇到技校的人，他从来都是绕着走，然而有天独自在一家海鲜煲吃饭时，看到几个技校男生围着一个女孩儿，女孩儿缩在角落，男生有的拍她的脸，那姿势有些侮辱性质了，有的摸他的脖子和胸，手已经伸到衣服里。

&esp;&esp;店里除了他们两桌，就没有别的客人。店主视而不见，送完餐就躲在后厨没再出来。

&esp;&esp;谁都知道，要在这儿做生意，技校的人和二十中那几个“扛把子”就不能惹。

&esp;&esp;康健没往旁边桌看，但只是听着动静也如坐针毡，食之无味。

&esp;&esp;他不是什么爱打抱不平、见义勇为的人，而且他的体格和那几个男生也差太远了，可是这事就发生在他面前，他无法说服自己不管。

&esp;&esp;挣扎半天，他从座位上站起来，大喊道：“你们干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几个男生都愣了，女孩趁机从角落里跑出来，落荒而逃。

&esp;&esp;女孩走了，康健就成了男生们的目标。为首的那个走过来，拿起一把沾着酱的勺子，在康健脸上拍打，拍得不算重，但那样子就像打耳光。

&esp;&esp;康健瞪着对方，一声不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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