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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院门前有块大石头，圆溜溜的，每回上药毓亦都坐那上面。细细的棉花棒在他额角沾着药水轻轻滚一圈。

&esp;&esp;伤口被药水刺得细微的疼，少年却笑得毫不在意。更多是他故意往后撑着胳膊，看女孩好脾气地顺着他趴过来，认认真真给他清创。

&esp;&esp;小菩萨天生是双茶色的眼瞳，像春天的湖一样。

&esp;&esp;少年会在日与晚的缝隙间吹拂的风里，闭上眼，听见女孩的呼吸轻软。

&esp;&esp;他想如果人总会死。

&esp;&esp;那他想沉进她眼底的湖里。

&esp;&esp;……如果是那样的结束，那他随时可以欣然去。

&esp;&esp;可惜小菩萨不让。

&esp;&esp;他第一回这样讲给她听，上完药的小菩萨没说话，她安安静静垂着眼，收药箱的动作都被教养得清雅。

&esp;&esp;收好以后她起身，抬手拿住疯子嘴巴里咬着的草。

&esp;&esp;“啊。”她声音总是轻轻的。

&esp;&esp;少年人总忍不住笑，晚风和星子一起揉碎在他眼底，“……小菩萨。”

&esp;&esp;小菩萨就把草拿出来了，背着药箱回去。

&esp;&esp;疯子一身的坏毛病，是她一点点给他改掉的。

&esp;&esp;七年不见……

&esp;&esp;林青鸦回神时嗅到唐亦衣领上沾着的淡淡的烟草气息，在心里轻叹了声。

&esp;&esp;白改了啊。

&esp;&esp;又全回来了。

&esp;&esp;“唐总你……您不要看不起人。”

&esp;&esp;白思思胆子不大，但最听不得别人说林青鸦的不是。

&esp;&esp;唐亦这句“你家的？”就让她以为他是在质疑林青鸦。

&esp;&esp;“角儿不是我家的，是大家评出来的，我们角儿当年还拿过梅兰奖的……是、是吧，角儿？”

&esp;&esp;白思思声音越来越小，最后彻底扛不住疯子的眼神威压，转向林青鸦。

&esp;&esp;林青鸦定了定心神，跳过白思思的话：“我查过租赁协议。”

&esp;&esp;唐亦眼神旋回。

&esp;&esp;林青鸦声音不急不缓，说话都像念戏本似的娓娓道来：“按约定条款，自签约日起，这里租给芳景团三年正。到期前30天内，如果没有以书面形式通知解约或另行约定商谈，则自动按原条件续约一年，依此类推。”

&esp;&esp;唐亦：“所以呢。”

&esp;&esp;林青鸦：“原合约的签约时间是在10月份，现在是2月份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唐亦没说话，半垂着眼，一双黑得幽深的眼瞳一眨不眨地盯着面前清雅如兰的女人。

&esp;&esp;白思思和剧团其他人都为林青鸦捏了一把汗。

&esp;&esp;对视几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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