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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出门的时候，祁复礼买了几瓶水，李穗苗走得快，隐约中听到他似乎又笑了一声，问叶扬书，刚才有没有感觉到被天真地侮辱了？

&esp;&esp;叶扬书说闭上你的嘴，她脑子比你手里的水还干净。

&esp;&esp;往后的路程，李穗苗也睡着了。再次醒来，太阳已经斜斜地往另一个方向去了，身后的祁邵陵在温柔地叫着“秀秀”“秀秀”。李穗苗恍惚了一阵，才意识到，应该是祁复礼妈妈的名字。

&esp;&esp;下午三点五十分，下高速。

&esp;&esp;四点二十分，先抵达了叶扬书的家。

&esp;&esp;李穗苗有些吃惊，因对方居住的地方，距离李穗苗现在的家很近，骑电动车大约十五分钟的车程。下车前，祁妈妈叫住了叶扬书，让祁复礼去车后备箱里拿了一箱猕猴桃一箱阳光玫瑰，说是让叶扬书给他妈妈带过去，他妈妈身体一直不好，多吃些水果润润胃。

&esp;&esp;叶扬书礼貌地说谢谢王阿姨。

&esp;&esp;四点半，到了李穗苗家小区前。

&esp;&esp;祁妈妈温柔地和李穗苗告别，祁邵陵同样给了李穗苗两箱水果，李穗苗推辞说自己拿不动，谁知祁邵陵直接笑眯眯地支使祁复礼帮她拎上去。

&esp;&esp;李穗苗父母还没有下班，祁复礼力气大，连她的行李箱也拎得轻轻松松。房子总共六层，没有电梯，李穗苗的家就在fightng

&esp;&esp;我只知冬天的寒夜，会有很多衰老的生命逝去。

&esp;&esp;我曾住过厂区统一修建的家属楼，狭窄，空间小，几十平米，刮风下雨，走廊的过道上也湿答答。冬天更要小心，一步一步，要当心踩到结冰的积雪，以免滑倒跌个四脚朝天。

&esp;&esp;每年冬天，厂区中都会有老人去世。现在推行火葬，我会站在栏杆前，俯身看，看那些穿着白色孝服的人哭着离开，把丧事办得热热闹闹，似乎如此就能抵消他们前几年对老人的无视、谩骂、恶语相向。

&esp;&esp;后来，这片的老人越来越少，冬天的丧事也越来越少。厂区被定性为危楼，大家陆陆续续搬走，包括我和我的朋友。

&esp;&esp;夏天接过了死神的镰刀，开始收割青壮年的灵魂。

&esp;&esp;第一个过世的就是厂长，胡文民。

&esp;&esp;小麦穗。

&esp;&esp;那个时候的你早就结束了暑假工，父亲即将转正——当时被他救下的那名小警察是市局唯一的孩子，因你父亲替他挡下的这一下，私下里，对方还请你的父亲吃了一顿饭。

&esp;&esp;你父亲在吃饭时异常的沉默，直到下了车，步行回家，看到你后，才松了口气，擦着汗，顺手将一袋提子递给你。

&esp;&esp;刚才饭局结束时，市局给了你父亲一箱阳光玫瑰，你父亲不敢收，又知道你爱吃。

&esp;&esp;这是他记下名字，在路边水果店里买的。

&esp;&esp;你一直不知那天父亲晚归是和谁一起吃饭，就像不理解，为什么父亲明明和人喝过酒，回到家又下了一碗西红柿鸡蛋面。

&esp;&esp;这样很好。

&esp;&esp;我是说，你父亲这样，不挟恩要求对方回报的人很好，比那些手握把柄勒索人的家伙好上千倍、百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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