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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2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柯寻冲他一笑，眼角和眼尾弯出明显的弧度，牧怿然想起他之前那个v信头像上的眼睛。

&esp;&esp;那只眼睛来自于柯寻中学时期的一张照片，牧怿然在他家的入壁柜里见到过这一张，出于职业习惯，他对美术作品或是图片一向观察仔细并记性极好。

&esp;&esp;记得照片里的少年，穿着天蓝与白色相间的校服，袖子挽至肘上，裤腿撸起一条，露出修长的一截小腿，脚上穿着白色的运动鞋，洋溢着无限的青春活力，在银杏叶漫洒的秋光里高高地跃起，发丝飞扬，笑容明亮，露着整齐雪白的牙齿。

&esp;&esp;笑脸上的眼睛就是眼前这样。

&esp;&esp;薄如阳光的眼皮，纤利明晰的眼线，干净简洁的形状，黑白分明的界限，透澈纯粹的目光。

&esp;&esp;这个人的眼睛，从少年到现在，一直没变。

&esp;&esp;牧怿然移开目光，听见有人哀嚎了一声，紧接着就是怒骂。

&esp;&esp;是谭峥，他抽到了写有0号的纸条。

&esp;&esp;“我不想死——求求你——牧小哥，我想和你一个帐篷——”马振华也并不满意自己抽到的同伴，扑过来跪倒在牧怿然面前，死死拽着他身上的袍子，“求求你，求你和我一组，我不想死，我家里还有孩子——”

&esp;&esp;众人看着他如此作态，没有人出声。

&esp;&esp;牧怿然居高临下，垂着眼皮看向哭得一脸鼻涕一脸泪的马振华，淡淡开口：“马振华，谁都不想死。抱歉地说一句，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，你的家庭背景，我托人打听过了。

&esp;&esp;“你的确结过婚，也的确有个孩子，只不过，在你离婚的时候，法院把你的孩子判给了你的前妻，所以事实上，自从离婚之后，你再也没有抚养过你的孩子，甚至不但没有支付抚养费，连孩子的面都不肯见。

&esp;&esp;“你上头的老人也早已在五年前相继离世，这几年你一直独居，和单位一名已婚女同事有着不正当的关系。”

&esp;&esp;马振华呆愣当场。

&esp;&esp;牧怿然从他的揪扯中脱出身来，最后淡淡地和他说了一句：“在画中世界，想要活到最后，更多的是要靠运气，祝你好运。”

&esp;&esp;说完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帐篷。

&esp;&esp;众人也纷纷按着分组向着帐篷走去，没人再理会瘫在地上的马振华。

&esp;&esp;卫东抽中的是周彬的女朋友，叫做赵丹，这让他觉得有点儿尴尬，就和柯寻悄声说：“我觉得就算今晚我能活下来，明儿也得被周彬弄死。”

&esp;&esp;“那要不你和他换换。”柯寻说。

&esp;&esp;周彬抽中的是眼镜妹沙柳。

&esp;&esp;“算了，他都不提，我就不多事了，”卫东说，“我要是一换，大家怕是都要换，谁都想和牧大佬睡。”

&esp;&esp;柯寻：“请注意用词。”

&esp;&esp;卫东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牧怿然，又看向柯寻：“说，你动了什么手脚，怎么那么巧就能和人家分一组？”

&esp;&esp;柯寻：“不是早就告诉过你，我的直觉一向准，签我是凭直觉抽的。”

&esp;&esp;卫东：“卧槽，早知你这么准干嘛不去买彩票？！”

&esp;&esp;柯寻：“我又不缺钱。而且直觉这种东西，我觉得和运气一样，用得太多太频就容易透支，还是得省着用，免得关键时候就用完了。”

&esp;&esp;卫东：“行吧，听完你信仰05┃天上掉下个……？

&esp;&esp;“娑陀教。”牧怿然冷质感的声音里带了几分雪山特有的幽远凛冽。

&esp;&esp;柯寻印证了自己的猜测，但又多了疑问：“娑陀教不是一向以劝人向善、济世救人，和什么看破七情六欲、圆满解脱为教义的吗，怎么还会有‘那种东西’存在？难不成画中世界也并不全是恐怖可怕的东西？”

&esp;&esp;“娑陀教本身是由多种宗教融合而来，”牧怿然道，“到了十一世纪开始，又陆续形成了很多的支派。而娑陀教文化体系中的神系，也并不只有大慈大悲普度众生的神，它还包含吸纳了很多异教形象甚至恶魔。在娑陀教教义的解释中，只要是为娑陀教法所降服的异教形象，都可以进入娑陀教神系，而这些恶魔则可供高修为者驱使。”

&esp;&esp;柯寻：“……我感觉到了来自众神的森森恶意。”

&esp;&esp;牧怿然看着他，动了动唇角：“如果你知道这幅画完成的年代，感受也许会更深刻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请尽量委婉地说。”柯寻说。

&esp;&esp;牧怿然给的真相却一点也不委婉：“那时候，当地只有教会、奴隶主，和奴隶。”

&esp;&esp;“……”柯寻委婉地一笑，“不是我想象的那样吧？”

&esp;&esp;“从我们身上穿的衣服质地和款式来看，显然我们的角色不会是奴隶主。”牧怿然收回自己的目光，“然而就算是教派中的信徒，在那个年代，生死也不能由己。”

&esp;&esp;柯寻抬起手，慢慢地捂在自个儿的脑顶上：“……我听说那时候对奴隶采用的扒皮酷刑，是从头顶把皮割开一道缝，然后灌水银进去，水银往下沉，直接就能把整张人皮从肉上坠脱下去，人还能活一会儿……我去找秦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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