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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11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山路难行，昭灵走得满头是汗，太子拽住他的手，把他拉上一处高地，眼前豁然开朗，谷风吹得衣衫猎猎。

&esp;&esp;太子迎风叫道：阿灵，往下瞧。

&esp;&esp;山脚下是一座山谷，山谷中有数十个身影在维修猎场的围栏，忙碌个不停，这些人有的伐木，有的运输，有的刨木材，有的竖木杆。

&esp;&esp;在忙忙碌碌的人群里头，有穿甲衣的士兵，也有不少衣衫褴褛的奴隶。

&esp;&esp;兄长，这些奴隶都是越人吗？昭灵靠猜测，虽说奴隶的衣物破烂，但有些衣服仍能瞧出款式，看得出来不是融人的服饰。

&esp;&esp;太子回道：是越人。

&esp;&esp;昭瑞向来没什么存在感，听俩兄弟聊到越人，他忙说：我在五兄家中，见到好几个越人歌姬。不只有歌姬，还有个越人厨子，专门做鱼生。

&esp;&esp;看来老五跟随桓司马前去孟阳城平乱，什么功劳也无，倒是带回不少战利品。太子的语气颇有些不屑。

&esp;&esp;昭瑞挠了下头，发觉自己好像不该提这件事。

&esp;&esp;走，我们下去。太子对两个弟弟招呼。

&esp;&esp;刚进入猎场，昭灵就从一众劳作的奴隶中，认出那个佩戴蛇形项坠的少年。

&esp;&esp;他正与同伴协力扛起一根木头，木头沉重，压弯他同伴的腰，他则挺直腰背，独力支撑。

&esp;&esp;他的双脚戴着脚镣，行走本就不便，何况还需要负重前行，每走一步，脚镣就发出拖曳的声响。

&esp;&esp;昭灵这回认出他来，并不是凭靠项坠，直接从眉眼上将他辨认。

&esp;&esp;八弟

&esp;&esp;樊鱼抱住摔疼的腿，在地上痛苦地叫喊，他的长矛掉在离他很远的地方，此时他不过是个负伤失去抵抗力，手中没有任何武器防身的人。

&esp;&esp;当意识到那头才将他撞倒的大野牛仰头咆哮，撅起前蹄是要将他践踏，樊鱼心中绝望地想自己大概活不成了，干脆把眼睛一闭。

&esp;&esp;等待中的撞击并未发生，樊鱼急忙睁开眼睛，顿时目瞪口呆，越潜不知什么时候挡在自己身前，他手中握紧长矛，长矛的利锋正扎进野牛的身体。

&esp;&esp;野牛已经疯狂，长矛深深扎入躯体，血液不止，更是激发出它的野性，它庞大的身躯直撞向越潜，长矛应声折断，就听得越潜一声怒吼：别愣着！快逃开！

&esp;&esp;这一声大吼，惊醒樊鱼，他拼命地滚爬，激发出强烈的求生欲，一口气爬出老远。

&esp;&esp;樊鱼猛地回头，想确认越潜是否还活着，不看还好，这一看惊得瞠目结舌。

&esp;&esp;只见越潜站立不动，面向朝着野牛，野牛冲他奔来，他双手应势攀住牛角，跃身而起，身子落在野牛背部。

&esp;&esp;野牛为将人从身上甩下，仰首顿足，在猎场的入口狂奔，一连撞倒好几根木栏。横冲直撞之下，野牛身上留下创口，它背上的越潜连带受伤。越潜脸上糊着血，手臂被什么东西拉出一道口子，鲜血直淌。

&esp;&esp;野牛怒火冲天，它不停狂奔，猛烈摇晃身体，越潜一次又一次险些被野牛甩落在地，一次又一次化解，有两回他的双脚已经拖在地上，但双臂死死攀住牛角，看得樊鱼心脏险些要骤停。

&esp;&esp;樊鱼几乎想捂住自己的眼睛，他实在不敢看了。

&esp;&esp;只要再来一次，比上次更激烈的颠簸，越潜就会从野牛身上掉落，下一刻就将被牛蹄踩踏致死。

&esp;&esp;木栏一个接着一个被野牛撞毁，越潜仍在牛背，他一只手臂紧紧勒住野牛的脖子，另一只手在不停地挥动，他手中握着一把小石刀，用小石刀猛锥野牛的头部。

&esp;&esp;情绪极度激动，越潜的肩膀上浮现出清晰的蛇纹。

&esp;&esp;才锥几下，小石刀破碎，越潜把残碎的石刃扎进野牛眼睛，野牛疼极大叫，失去方向，一头撞在岩石上。

&esp;&esp;轰隆声响起，野牛轰然倒下，越潜被重重地摔在地上。

&esp;&esp;野牛发狂时，同场驱赶猛兽的人并没有出手相助，无论是奴人，士兵，还是武士。

&esp;&esp;奴人全身没有任何防护，就一根长矛做武器，他们不敢搭救；士兵不可能帮忙，上头又没下命令；至于武士，他们的责任是将野兽赶进猎场，不包括救助奴人。

&esp;&esp;站在高处观看的那些贵族，自然也不会伸出援手，他们要么露出惊奇的表情，看呆了；要么麻木不仁，袖手旁观。遭野牛袭击的是两名奴隶，死了也就死了吧。

&esp;&esp;越潜落地后，因撞击昏过去几秒，很快又恢复意识，他身旁刚撞昏的那头野牛也正在转醒，牛鼻喘着粗气。

&esp;&esp;越潜摸了把自己的脸，摸得一手血，他听到樊鱼在大叫大喊，让他快跑，定神一看，野牛正在起身。

&esp;&esp;他眼前的事物都是重影，动作已经不协调，越潜强迫自己站起，并捡起一块石头，抓握在手中，他其实不确定自己是否还有力气去砸死这头同样负伤的野牛。

&esp;&esp;一人一牛今日之前本无瓜葛，仇恨更谈不上，本来没有生死相搏的必要。只是王公贵族想纵情欢乐，想围猎，野牛成为了猎物，而他成为驱赶猎物进入死亡猎场的人。

&esp;&esp;野牛摇摇摆摆站起身，牛头鲜血殷红，发出愤怒的咆哮声，那模样颇类似和它狠斗的越人少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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