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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1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傅嘉原地刹车。

&esp;&esp;明明是句严厉的命令，他却感到胸口一热，脸也跟着涨红：“我……我拿本书，边看边吃。”

&esp;&esp;然后他就真的从客房里拿了本数学书出来，坐在陆齐安对面，一手拿书一手吃吐司。

&esp;&esp;他拿了书，却只是做样子，眼睛一直没放在书上，而是在瞟对面的人。

&esp;&esp;陆齐安没有阻止傅嘉这荒唐的行为，而是说：“今天是周五，你知道今天要周考吗？”

&esp;&esp;傅嘉心里嘎噔一声，凉了个彻底。

&esp;&esp;周五，是六中固定要周考的日子。

&esp;&esp;他忘了！他把周考的日期忘了个干净，满心以为还有几天时间可以复习！

&esp;&esp;陆齐安放下餐具，说：“把书给我，我给你划两道题，你一会去学校不用复习别的了，就看这个。”

&esp;&esp;傅嘉呆呆的应了一声，把书递给他。

&esp;&esp;陆齐安走进客厅，从桌上的杂物箱里拿了一支笔，站定在落地窗前，侧过身借窗外的光在课本上做记号。

&esp;&esp;傅嘉一边吃着早餐，一边频频扭头偷看他。

&esp;&esp;当然，傅嘉和陆齐安之间不存在偷看，因为陆齐安对傅嘉的注视格外敏感，哪怕只是一眼。

&esp;&esp;陆齐安对此视而不见，稳稳地在题号上画圈。下一秒，手却突然偏离了轨道，在纸上划出了条突兀的斜线。

&esp;&esp;他冷静地顺着这条斜线画了一另一个记号，掩盖掉了这个小失误。

&esp;&esp;吃过早餐后，傅嘉和陆齐安一起来到学校，并在校内分开。

&esp;&esp;傅嘉开心得昏了头，完全忘记了自己昨夜无故外宿，大大方方地走进宿舍楼，直接被宿管抓住。

&esp;&esp;宿管擒住他的手臂，将他带进了班主任的办公室。两人一起开批斗大会，教训了傅嘉半个小时，并扣了他两分素质分。

&esp;&esp;傅嘉心情好，一点也不为这两分感到可惜。班主任放他走后，他争分夺秒地开始了复习。

&esp;&esp;他相当听话，陆齐安让他不要复习别的，他就不复习别的，专心看他划出来的两道题。

&esp;&esp;六中的周考会持续一整天天，在下午放学前考完所有科目，晚自习照旧上。学生们的位置都不动，老师则被集中起来，随机分配到各个班级监考。

&esp;&esp;这是傅嘉在六中的

&esp;&esp;在傅嘉因为梦到陆婉卿和林枫寻而惊醒的这个清晨，这对母子也早早的从林家别墅离开，前往位于城市北边的墓园。

&esp;&esp;林枫寻不习惯起得这么早，在车里打起盹来。到了目的地后，陆婉卿没有叫醒他，自己捧了白菊走下车。

&esp;&esp;到了九月，太阳就不再那么炙热了，城郊的墓园外，空气还有些阴凉。陆婉卿抱紧了怀里的花篮，吩咐司机不要吵醒林枫寻，如果他醒了，就慢慢推他上山，不用着急。

&esp;&esp;见司机答应下来，陆婉卿挺直背，一步步踏上登山的石阶。

&esp;&esp;每年到了九月，一种压抑的氛围就会笼罩住陆家。她不敢与哥哥或侄子联系，生怕打破两人间的冰层，放出什么猛兽来，将陆家毁得七零八落。

&esp;&esp;最初，陆家三人还会在齐冰的忌日一起来到她的墓前扫墓，九月也还没有变得像现在这么阴森可怖。直到四年前，父子俩在墓前爆发了争吵。两人在墓前相互指责，恨不得将齐冰的尸骨剖出来质问个清楚。最后，争吵无果，陆致远举起花篮砸在了儿子脸上。

&esp;&esp;从那以后，陆齐安就不来了。

&esp;&esp;也许他早就觉得，齐冰的骨灰已经被她的父母带走，这样一个空荡的墓碑又算得了什么呢？

&esp;&esp;陆致远与儿子相反，以近乎顽固的态度，每年准时在齐冰的忌日出现在墓园。这一次，轮到陆婉卿受不了了。她受不了哥哥在齐冰墓碑前长久的沉默，受不了他自顾自与死人对峙的行为。

&esp;&esp;所以，她会选择九月初便来扫墓，避开真正的忌日，避开陆致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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