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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节（第1页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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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姚芊家作为“圈牛理财贷”的实际控制人，近半年来一直在推广自家产品，寻求更大的投资商。项目合作企划书经过多方转手，也传到了罗菡手中。

&esp;&esp;这一整个月，罗菡的日子都不好过。

&esp;&esp;每天晚上，她要借助安眠药才能睡着。

&esp;&esp;公司今年改革了考评制度，约束更严，激励更狠。她觉得再这样下去，她还真不如跳槽去私募基金算了……她负责管理的基金净值跌到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，大部分客户都遭受了亏损。因为这是一只股票债券混合型基金，她只能保证大家不会亏到及格线以下。

&esp;&esp;所谓基金，就是客户们把钱交给你，你帮他们做投资，为他们赚钱，收取适量的管理费。

&esp;&esp;每逢收益率增加，罗菡的客人们一言不评，坚持“闷声发大财”的原则。每逢收益率降低，那就是麻烦的开始，万恶的根源，她沦落为一台不争气的赔钱机器。

&esp;&esp;罗菡觉得姜锦年心理素质不好，就像她自己年轻时的样子。所以，她为姜锦年隔绝了最恶劣的外界声音。但是姜锦年不能没有负担，批评肯定要批评，努力还是要努力。

&esp;&esp;她对姜锦年说：“你浏览一遍这个p2p项目，他们的母公司正在操刀上市。”

&esp;&esp;姜锦年接下企划书。

&esp;&esp;罗菡又说：“a股近期又冒出几个热门板块，我看好微信小程序。你跟进的那几家人工智能和国产软件公司……”

&esp;&esp;罗菡尚未说完，姜锦年就接话道：“上周券商举行路演，介绍了那几家公司的发展情况，我去参加了。我会尽快递交研究报告。”

&esp;&esp;桌子上放了个玻璃杯，杯中装满了苦丁茶。

&esp;&esp;罗菡端起杯子，抿一口茶水，身子向后一靠挨近椅背：“咱们的现状不用我多说了吧。还有三个月，我们公司的所有基金排名都要公开在app平台上，和其他二十几家公司竞争。我们在本公司做了倒数，再跑去用户平台上做倒数……”

&esp;&esp;那真是太丢脸了。姜锦年心想。

&esp;&esp;罗菡私下里和本公司的其他几位基金经理交好。2015年股灾频繁的时候，那几个朋友对罗菡十分客气，经常和她沟通交流，颇有一种“请教好学生怎么做作业”的意思。

&esp;&esp;而龙匹网事件一出，朋友交情也淡了下来。

&esp;&esp;姜锦年看在眼里，只觉得职场上没有真正的友谊。就像国家与国家的交往，总是利益为先，感情承诺

&esp;&esp;姜锦年的一腔心思都放在了p2p项目汇报上。她拿着筷子夹起寿司，蘸了盘子里的调味汤汁，没注意芥末的辛辣味道。芥末的余韵沉滞在嗓子眼里，呛得她捂住嘴，接连咳嗽，好半晌才缓过劲来，双眼红彤彤水汪汪，像是刚哭了一场。

&esp;&esp;傅承林把纸巾递给她，顺势为她端茶倒水。他还将螃蟹敲开，剃出蟹肉，整齐排列在她的盘子里，这一系列亲密关照，让姜锦年感到不好意思。她双手捧着茶杯，啜了小半口，状似无意道：“看不出来，你还真会照顾人。”

&esp;&esp;傅承林用湿巾擦了擦手，应道：“谈不上照顾，只是想对你好一点儿。说出来你可能不信，我在这方面，暂时不太会表达。”

&esp;&esp;他坦白秘密，静候回音。

&esp;&esp;姜锦年不语，他就问：“姜小姐，能把你的左手给我么？”

&esp;&esp;傅承林明白姜锦年是那种嘴上死犟，身体诚实的性格。他偏爱她表里不一的反差。他看见她犹豫着伸出左手，立刻握住她的手腕，给她戴上一块做工精致的情侣表。

&esp;&esp;他的动作幅度大了些，桌子被推歪一寸距离，八角竹灯轻微摇晃，散溢着重叠的影子。姜锦年发觉他的掌心温度高于平常，他是不是自己都有点紧张？

&esp;&esp;那块女士手表的背面，还刻了姜锦年三个字，显然是他特意为之的订做款。

&esp;&esp;姜锦年神色渐平静，思绪游离。她回想起傅承林说过的话，他说，他们两个人可以重新开始，他会争取让她再一次对他感兴趣。

&esp;&esp;重新，争取，再一次。

&esp;&esp;这七个字组成了重点，点点掐中了她的七寸。

&esp;&esp;她当宝一样护着的微信聊天记录，记载了她和傅承林两个月以来的闲言碎语——从他出差那天开始算起。他们像是一瞬间重返大学，陷入了抛梗接梗的游戏里，极快速地接收彼此的讯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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