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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说着手指使力，掐住了她的两颊，冷道“张嘴。”

&esp;&esp;女人被迫仰头张口。谁知张铎竟随手取过淬在火中的一把舌钳，扯出女人的舌头，反手捏夹其鼻梁与下巴，向下狠力一扣合，女人的牙齿瞬间截断了自己舌头，只见鲜血迸射，众人却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听到。

&esp;&esp;宋怀玉被眼前的场景吓得捂胸退了几步。

&esp;&esp;廷尉正尚算冷静，但看着那被张铎拎在手上女人口似血洞，也不免心有余悸。

&esp;&esp;张铎松开手，女人身若抽骨，如同一滩烂肉一般扑摊在地。

&esp;&esp;他从袖中掏出丝绢，一面擦手，一面回身朝廷尉正道：“好不好勾案（2）。”

&esp;&esp;廷尉正应道：“畏罪自尽。我这就写案宗。”

&esp;&esp;张铎点了点头，擦净手上的血，蹲身捡起张奚脚边的那分罪状。

&esp;&esp;屈膝跪下，双手呈回。

&esp;&esp;“虽无言可辩，但但凭司马大人处置。

&esp;&esp;张奚浑身战栗，良久方从齿缝里逼出两个字：“逆子……”

&esp;&esp;面前的年轻人似乎笑了笑：“我此行为解局而已。”

&esp;&esp;张奚抬头看向廷尉正和两个监官，皆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，不由心灰意懒，仰头阖目：“惧豺狼如此，吾皇危……矣，危矣啊！”

&esp;&esp;说罢，一把将罪状撵揉掷地，怅然欲走。

&esp;&esp;“司马慢一步。”

&esp;&esp;张奚回过头，却见他仍未起身。

&esp;&esp;“你还有何话要说！”

&esp;&esp;“廷尉正，可容我与司马私谈几句。”

&esp;&esp;廷尉正与宋常侍早已如坐针毡，忙道：“大人自便”，起身退出。

&esp;&esp;照壁上两道青痕凌厉。

&esp;&esp;那女人的尸首还躺在一旁，双目圆睁，瞳孔外扩。周遭被血液腌过的铁镣散发出冲鼻的气味。

&esp;&esp;张奚胸口上下起伏，看着行跪之人和喝道：“故作姿态，何必？”

&esp;&esp;“全父子名声而已。”

&esp;&esp;“不知悔改！”

&esp;&esp;他轻笑一声，应道：“悔改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呵？窃利者，虽入囹圄，尚有一日得恕，窃国者千刀万剐，魂魄不聚，万劫不复。你竟不知道悔改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张铎抬起头，“身后事身后说，入地狱我自有辨言。”

&esp;&esp;“狂妄！”

&esp;&esp;张奚早已不是春荫（七）

&esp;&esp;粗陶炉正煎艾草水，然而炭命将尽，火焰明灭不安。

&esp;&esp;炉边不此时不燥不冷，正好将息，席银抱着膝，蜷缩在炉边守水，不留神竟睡了过去。

&esp;&esp;张铎跨进清谈居时，里内没有一丝声儿。

&esp;&esp;只有一副艳素两极的图景。白玉观音下，美人朝内蜷缩着，从脖颈处起，至腰背，到膝弯……其轮廓若曹不兴执笔的佛画线条，明明催情发欲，却又透着某种庄穆。就连那半掩在衣料中的伤痕，也和廷尉大狱中，那些同样身受凌虐的女犯绝然不同。

&esp;&esp;张铎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。

&esp;&esp;深夜幽静。

&esp;&esp;她的背脊上映着些伶仃的花影，浓浅不依。炉风一烘，便期期艾艾地瑟动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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