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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这实是一副神灵关照过的□□，难怪能令皇帝把持不住，险些成了她的刀下鬼。

&esp;&esp;张铎想着，收回目光，走到她身旁，盘膝坐下，伸手去拿陶案上茶盏，不留意压住了她的手指。

&esp;&esp;席银猛地惊醒过来，见墙上映着他青灰色的影子，忙翻身坐起来。

&esp;&esp;“公子要什么，奴来取……”

&esp;&esp;一句话未说完，扑面而来的铁锈气和血腥气，就几乎令她干呕。

&esp;&esp;张铎拿过茶盏看了她一眼，扯唇笑：“觉得我恶心？”

&esp;&esp;她不敢回答，抱膝朝后缩了缩。

&esp;&esp;张铎收笑，到也没逼她，自己伸手扯抽出腰带，对襟垮肩，露出上身，转道：

&esp;&esp;“水妥当？”

&esp;&esp;“妥当……”

&esp;&esp;她忙指了指边上的炉子：“江伯教的，用艾草叶煮的水，把丝绢沾湿，然后替公子擦身，不能触碰公子的创处。”说着反手挽起自己披散在肩的长发，起身去炉上取水。

&esp;&esp;张铎就着冷茶喝了几口，反身趴伏在凭几上。

&esp;&esp;席银用莲花纹铜盆取了艾叶水，在他身旁跪坐下来。

&esp;&esp;水声伶仃，不多时，丝绢沾着艾叶水从他伤口的边缘拭过，偶尔引出些转瞬即止的痉挛。

&esp;&esp;张铎索性放松身子，任凭肌肉震颤。

&esp;&esp;他每一次从刑室回来，都要用艾草擦身，从前他习惯自己褪衣，自己拧帕，即便是后背看不到地方，也从不假与人手。

&esp;&esp;虽然当世之人崇尚玄学中自由放浪的观念，追求宽袍松带，袒胸露乳的衣冠之风，但张铎并不认可。

&esp;&esp;只有囚徒才会被逼袒露，受荆条木杖，才会被裸缚于市，验明正身，受斩吃剐。所以他不喜欢在人前裸露，更不准奴婢们直视他的身体。

&esp;&esp;不过，她不算是奴婢，她是一只命悬一线的半鬼。

&esp;&esp;“你不咳了。”

&esp;&esp;席银跪坐在他身后，冷不防听他这一问，手上动作顿了顿，小声应道：

&esp;&esp;“啊……是，江伯给奴请了大夫，哦，不是……”

&esp;&esp;她以为自己辜负了江沁的好意，在张铎面前把人买了，急着要否认，却见他转过头来正看向自己，知道遮掩不过，忙伏下身道：

&esp;&esp;“求公子千万别责罚江伯。”

&esp;&esp;“停下作甚。”

&esp;&esp;他反手指了指后肩，冷得很。”

&esp;&esp;见他没有发作，她赶忙直身从新拧帕。

&esp;&esp;淡褐色的水，不多时就就被溶化的血给染红了，张铎从新闭上眼睛，六根清净后，却听见她在背后念叨，似乎是在造什么腹稿。

&esp;&esp;“想说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没……没想说什么。”

&esp;&esp;张铎翻过身来，面朝向她，一腿撑开，一腿曲顶地松坐下来，朝她伸出沾血的手。

&esp;&esp;席银忙去从新换了一盆水过来，拧帕替他细致地擦拭。

&esp;&esp;表面的血大多已经被他擦掉了，剩下的渗在指甲缝隙里，极不好清理。

&esp;&esp;席银只得用帕子捂热他的手指，在用一根银针裹着丝绢，一点一点地挑清的。

&esp;&esp;“你父母是哪里人。”

&esp;&esp;席银一怔，手也跟着颤了颤，那银针的针尖冷不防刺破了丝绢，直刺入张铎的指缝。

&esp;&esp;“奴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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