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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门外传来一声犬吠,席银浑身一颤,忙站起来,还不及回身,门已经人推开。张铎似乎出去过,身上尚穿着公服。
&esp;&esp;他并未进来,隔着帷帐看她。
&esp;&esp;“你出来。”
&esp;&esp;席银不敢停顿,她没有鞋履,赤足踩在石阶上,冷痛钻骨。
&esp;&esp;然而她还来不及自怜,就见庭中的那棵矮梅树上挂着一个绳结,江凌站在树旁,手里捧着一根细鞭。
&esp;&esp;张铎转身在门前坐下,向江凌伸出手,“抛来。”
&esp;&esp;江凌看着席银交扣在一起,惶恐摩挲的脚趾,一时犹豫。
&esp;&esp;“江凌。”
&esp;&esp;他不轻不重地一声,拎回了他的神。他是什么说一不二的人,江凌再清楚不过。此时只得收起那惜美之心,应“是。”抛鞭。
&esp;&esp;鞭风从席银的脸庞扫过,背后的人抬手一把接住,一手捏鞭柄,一手捏鞭尾,平声道:“你先出去,无论听到什么都不得进来。”
&esp;&esp;“是。”
&esp;&esp;庭中余二者。
&esp;&esp;一者衣冠楚楚,一者衫袍凌乱。
&esp;&esp;冷冽的梅花香气混着室内幽幽散出的蜜木温香,相互撩拨于昏时的细风中。
&esp;&esp;“过去。”
&esp;&esp;他抬鞭指向那株矮梅。
&esp;&esp;席银双腿一软,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。
&esp;&esp;他的鞭子没有发放下来,也没有喝斥她,维持着手臂,静静地看着她的眼睛。
&esp;&esp;真切的胆寒,清清楚楚。
&esp;&esp;他落下手,一言未发,就已经吓得她疾奔下台阶,奔到那颗矮梅下立住,不等他发话,就踮起脚,把自己的手腕朝着那绳结套了上去。
&esp;&esp;“我让你吊了?”
&esp;&esp;她浑身一颤,慌忙又把手松了下来,手足无措地站在梅花下。
&esp;&esp;那真是一副盛大的景色,繁开的梅随风幽静地飘落,天光未尽,为树冠,为树冠下的人,鎏出一层金色的绒毛,她腰间的束带已经松了,长绦扬起,如巨鸟的长尾一般。
&esp;&esp;“把袍衫脱了。”
&esp;&esp;她闻言,耳根一下子红了。手指猛地抓紧了衣襟,不敢看张铎,更不敢看自己,角落里雪龙沙尖锐地吠了一声,她整个人差点挑起来,慌地扯掉了腰间的束带,与此同时,一包不知是什么东西一下子从她的束带间掉了出来。然而她此时已经顾不上了。
&esp;&esp;松大衣襟陡然被风出开,白皮雪肤在昏光之下一览无余。独剩那一身可怜的抱腹,遮蔽着那零星不记的一点体面,她试图用手去遮挡,前面却冷飞一句:
&esp;&esp;“不准遮!”
&esp;&esp;“好好……”
&esp;&esp;她几乎要哭了,一时之间,手不知道往什么地方放,索性抬起,慌乱地把自己的手腕往那梅树上的绳结上套去。
&esp;&esp;一道韶华盛极之色在张铎眼前绽放开来。
&esp;&esp;雪堆出来的皮肉吹弹可破,除了膝盖上淤青之外,没有一丝瑕疵,双腿交错而立,徒劳地想守住什么,却让那丛年轻的荫绒绒动,摄魄勾魂。乌浓的长发一半垂在胸前,一半散在背后,迎接着偶尔飘落的两三朵梅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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