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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9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直到这一刻，他才突然意识到不是这样的。

&esp;&esp;他怀念松云山的日子，怀念山腰练功台上的吵闹，怀念山坳的清心湖，怀念山巅的繁星和积雪，怀念这个独一无二的人。

&esp;&esp;那曾经是他在这个人间的家，是他和尘世最深的牵连，怎么可能说不要就不要了。

&esp;&esp;他还是痴妄很重，还是贪心。

&esp;&esp;但如果一定要有取舍，他宁愿走在这个人身后，落着一步台阶。

&esp;&esp;不用更近一步，哪怕对方不回头，他也可以跟着走上很久很久。

&esp;&esp;谢问走上来的时候，闻时下意识侧身让开路，手指抵了一下他的背说：“你走前面。”

&esp;&esp;“为什么？”谢问垂眸看着他。

&esp;&esp;闻时没答话。

&esp;&esp;这次谢问居然没有坚持，只是看了他一会儿，便点头往上走。

&esp;&esp;闻时落下一个台阶跟在他后面，抬头就能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。

&esp;&esp;山道很窄，缠着雾瘴，石阶湿漉漉的。

&esp;&esp;闻时走了一会儿，忽然开口问道：“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没有灵相的。”

&esp;&esp;谢问的嗓音温沉地传过来：“洗灵

&esp;&esp;这话是下意识的，问完闻时才反应过来，想收却已经收不回了。

&esp;&esp;他不知道自己那一刻有着什么样的表情，也许是皱了一下眉，也许带着浅淡的自嘲或懊恼，也许只是单纯地等一个答案。

&esp;&esp;谢问看了他很久。

&esp;&esp;某个瞬间，他几乎就要说点什么了，因为他低声重复了一句“比如……”

&esp;&esp;但说完这两个字他便沉默下来，良久之后才又开口。

&esp;&esp;“比如想看看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自己有个师父，想听听你会不会有什么当面不好说的坏话。”

&esp;&esp;说这话的时候，他已经改了语气，手指轻轻推抵了一下闻时的肩。

&esp;&esp;等闻时反应过来的时候，位置已经换了。拐角后的山道依然很窄，他走在前面，谢问则跟在身后。

&esp;&esp;那句答话听起来稀松平常，又因为那段良久的沉默显得像句假话。

&esp;&esp;闻时想回头看一眼谢问的表情，但他知道就算这时候回头也看不出什么。

&esp;&esp;所以他只是偏了一下脸，便抬脚往前走。

&esp;&esp;走了几步，才开口说道：“我没什么坏话不能当面说。”

&esp;&esp;谢问跟在他身后，隔了很久才笑着回了一句：“也是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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