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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他动了一下嘴唇，声音低而干哑：“不是。”

&esp;&esp;金翅大鹏掀起的风山呼海啸，会让看到的人失明。

&esp;&esp;夏樵点了点头，声音更小更模糊了：“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那里？”

&esp;&esp;因为想起了一些事……

&esp;&esp;他在那扇鎏金巨翅张开的瞬间，忽然想起曾经有一个人，高高地站在他身后，在飓风顺着山脊滚流而下的时候，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。

&esp;&esp;那人说：“这个可不能看。”

&esp;&esp;他在手掌覆盖下说：“我想知道金翅大鹏本体什么样。”

&esp;&esp;那人说：“那就听吧。”

&esp;&esp;于是他听到了百里松涛和万鸟齐鸣。

&esp;&esp;后辈皆知跟了尘不到最久的那只傀是金翅大鹏，但他们从来不知道真正的金翅大鹏是什么样子，只能想象。

&esp;&esp;想象它有什么样的身形、什么颜色的翅膀，想象它翱翔于空会是怎样威风凛凛，然后根据日久经年传下来的流言，去描摹一个大致的模样。

&esp;&esp;除了尘不到和金翅大鹏自己，这世间本不该有人见过金翅大鹏真正是什么模样，包括闻时。

&esp;&esp;但他看到那扇鎏金翅膀横扫而过的时候，却恍如旧相识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他听见夏樵又开了口，说闻到了一股味道，像他身上有过的白梅香。然后他被夏樵拉到了走廊深处，看到大东拎着拖长的傀线坐在地上，老毛和周煦试图把人扶起来。

&esp;&esp;周煦的嘴巴开开合合，说着近距离看到那只翅膀的感受，说那风有多烈、鎏金羽毛有多耀眼。说大东因为爆发了一下，灵神不支，所以久久缓不过来。

&esp;&esp;还说可惜了，只有一扇翅膀。如果能看到全貌，不知有多震撼。

&esp;&esp;而大东只是瞪着眼睛，一边茫然一边点头，然后把傀线慢慢往回收。

&esp;&esp;一切都圆得上，顺理成章，挑不出错。

&esp;&esp;夏樵他们已经都相信了。

&esp;&esp;如果是刚出灵相门、什么都不记得的闻时站在这里，恐怕也会相信。或者说，信与不信对他而言无所谓，本来也都是不相干的人。而刚刚那一瞬，也会在其他人的兴奋和感叹中一揭而过，掀不起涟漪

&esp;&esp;可惜他不是。

&esp;&esp;他想起过一些往事，就做不到无动于衷。

&esp;&esp;他刚巧也借过大东的手，所以看到那根甩出去的傀线，第一反应并不是谁突然潜力爆发。大东就算再怎么潜力爆发，也放不出会让他觉得似曾相识的东西。

&esp;&esp;这只是个幌子。

&esp;&esp;所以……

&esp;&esp;除了闻时以外，这笼里还存在着这样一个人——

&esp;&esp;他可以用操傀的方式隔空操控大东，让大东甩出傀线却一无所觉。他的傀有金翅大鹏的影子，不是根据流言想象描摹的，而是真正的金翅大鹏，连闻时都觉得熟悉。

&esp;&esp;他会的东西、懂的东西，可能在这里所有人之上。所以他不会焦急慌张，也很少感到意外和惊诧。

&esp;&esp;他不喜欢扎在人群中，总是远远地站在拥挤之外，听着、看着。只关键时刻提点几句，甚至出手帮点忙，却从不会留下确切的痕迹，就连闻时都没法捉住什么。

&esp;&esp;能做到这样的，从过去到现在，闻时只知道一个，也只认识一个——

&esp;&esp;尘不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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